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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出来了。麦客们来了精神,翘首站在路边等待雇主。匆匆谈好价钱,迫不及待地赶路,他们急需要的是找到活干,好填饱肚子。
挥汗如雨的劳动一开始,麦客背上的衣衫很快就湿透了。此后的几天,他们顾不上,也没有条件洗那黑色的衣服,层层汗渍,就犹如地理课本上的等高线一般不断在增加着。
麦客们干活时,很少说话,大多数时间,他们会将一节略带绿色的麦秆噙在嘴里,慢慢嘴嚼着,像如今欧洲赛场上足球明星嘴里的口香糖一样。让我们当地人敬佩的,是他们的耐高温能力,越是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,他们割麦的速度越快。
也许是没有活干时饿坏了,也许是高强度的劳动急需要补充营养,麦客们的饭量一般都大的惊人。但雇主喜欢,能吃就能干嘛。他们中很多人在吃饭时,采用了单腿跪地的姿态。若干年后,我在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看到那些“跪射俑”,脑子里便倏然闪现出麦客吃饭时的神态来。至于他们是因为长时间弯腰干活,急需要直腰休息,还是这样的姿势吃的更多,我不得而知。麦客中也有不能干活者。曾记得邻居家雇了一位麦客,说好了2亩地一天割完。可是,到了中午,才割不到2分地。麦客大口地喘着气,连主人送来的饭也咽不下去。邻居哭笑不得,说:“人家说不能干只能吃是饭桶,你怎么连饭桶也不是啊。”后来才得知,他是因不知何故丢了饭碗,便跟着别人来赶场,其惨状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“麦客”曾经以他们的辛劳,为我们家乡在龙口夺食的季节帮了忙,至今还被人们念叨着。如今,随着大型收割机械的增多和麦客家乡生活的改变,曾经每年如候鸟一般悄然而至的“麦客”,带着那个时代的烙印,已经消失多年。“麦客”这种不知起源于何时的社会现象,已经尘封在历史之中,写下这篇文章,算是对他们的怀念了。